荆人
*私设省拟，张荆（鄂）×孙怀楚（湘）
（cp向不是很明显，有一语双关的隐晦表现）
湘第一人称视角，取名字时的故事。
我看见他在纸上写下名字。
“张荆。”
白纸黑字，我轻轻念出。既不生僻也不绕口，甚至于朗朗上口有些好听。
“如何？”
他笑了笑，放下笔看着我。
我想了想，未置可否。
“本来是打算叫‘张荆楚’的，只是这‘楚’字被你这个楚人抢了，我便只好割爱，取个独字为名。”
他自顾自地说下去，并不打算等我的评价。
“说得好像你不是楚人似的。”
我反唇相讥，话里有话。
我和他都是楚人，这点毋庸置疑。
“长太息以掩涕兮，哀民生之多艰。”
我不信我用楚音唱这句话时，他会无动于衷。
我俩很早就认识了，早到这片还是南蛮之地，早到这里还是楚国领地。那时我和他都没有名字，不，应该说，是有很多与现在不同的名字。好比苍梧、洞庭这类听起来就有些年代感的名字。
后来没了楚，我俩却也还是挨得近的邻居。
先是荆州，再是荆湖南路、荆湖北路，合起来是湖广，拆开了是湖南、湖北。
我不奇怪他以“荆”为名。毕竟这个字对他来说，实在是有太多、太多的回忆。当然，这个字对我来说，也很重要。我最初也想过要不要给自己取名“怀荆”，但斟酌几番后，还是觉得“怀楚”来得直接些。
“荆”就留给他个荆人吧。
他这个楚人。
“我当然是楚人。”
如我所料，他做出肯定的答复。
“那便叫‘荆楚’喽。别弄得好像我是个土匪一样，强占着‘楚’字不让你用。”
我拿起笔，做出要在纸上添上一字的架势。他没有拦我，由我去了。于是，工工整整的“张荆”楷书二字后面，跟上了一个有些潦草的行书：
“楚”。
甚是突兀。
写完我便后悔了。这些年来我没怎么认真写过字，突然信笔涂鸦，实在“不堪入目”。而且，相比利于换取功名利禄的楷书来说，我更偏爱肆意潇洒的行草。这就造成了我写的“楚”字与他原本写在纸上工整正楷格格不入的尴尬。
为了掩饰这份尴尬，我轻咳两声，挥手在“楚”字上方连着写下同样龙飞凤舞的“孙”与“怀”。
“孙怀楚。”
这回换他轻声念出我的名字。
“好名字。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我和他相视一笑。
“张荆楚、孙怀楚，张荆、孙怀楚，怀楚······”
他低声呢喃，重复着我和他的名字。
受他影响，我也在脑里重复起他的名字来。我能理解“荆”字，却不明白他为何要以“张”为姓。纪念谁吗？纪念哪个姓张的故人呢？
“还是叫‘荆’吧，还是叫‘张荆’罢。”
他伸出手，手指轻碰纸上黑字。
“‘荆楚’和‘怀楚’念起来还是太像了。”
他笑着，向我解释。
“随你。”我摊摊手，不做出评价。本来取名字就是他自己的事，我不该也没必要干涉他什么，“不过，为什么要姓‘张’？我还以为你会姓‘楚’呢。”
“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姓‘孙’？这毫无依据吧？”
啧。被他反将一军。
“觉得好听。我觉得‘孙怀楚’念起来很好听。”
听起来有点幼稚好笑，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。本来只打算以“怀楚”为名，但“怀”这个姓听起来着实有些“矫情”，我便打算加个字当姓。
然后不知怎的，“孙怀楚”这个名字便脱口而出。大概是有缘吧。
可我不觉得“张荆”这个名字也是有缘而得。
“‘天上九头鸟，地上湖北佬。’”
没头没尾地，他抛出句上了年纪的浑话。
“提这干嘛。这不是骂张阁老······啊所以······”
他见我听出了话里的话，便眨眨眼，不再接着往下说了。
倒是有趣。我会心一笑。荆州的张元辅，这故人倒也确实值得他特意取名“张荆”了。
张阁老。
我和他都见过张阁老，很久以前见过。现在也还记得。
先是在湖广荒年时见过，后来又在京城里重逢。阁老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忘记的故人，不同寻常的荆人。
来自荆州的阁老，是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的首辅。不过，历朝历代的首辅那样多，也不差他这一个。真正让我俩记住、并记了这么多年的是张江陵这个人，而非元辅这个头衔。
江陵，荆人。
张荆，荆人。
荆人么？
是荆州之人，是荆楚之人，是披荆斩棘之人，是九死不悔之人。
他是荆人，他也是荆人。
甚至于我，也算是这些意义下的荆人。曾经的荆楚之人。
“那干脆叫‘张江陵’好了，你这样绕来绕去的，多没趣。”
“有趣有趣，这名字可有趣了。再想想再想想。”
你倒是喜欢一语双关。我在心底暗自腹诽。
“荆人”，屋内拙荆，结发之妻。
所谓名字的“有趣”，无非就是他在拿这层意思揶揄罢了。
啧，倒是不害臊。
“荆人。”
我喊出这称呼，刻意有别于他先前承认了的“楚人”的称呼。
“欸——荆人。”
他眉眼弯弯、笑着应下这称呼。
不知谁曾是荆人，谁仍是荆人，谁又是谁的荆人。
荆人，今人。
注释：
1.“荆人”：指“楚人，南人”，亦指“妻子”（与“拙荆”同义）。
2.“荆州”：某些历史时期对湖南湖北地区的称呼，最早可追溯到夏商周时期。
3.“苍梧”“洞庭”：春秋战国时期，（今）湖南地区属于楚国苍梧、洞庭二郡。
4.“荆湖南路”“荆湖北路”：宋代行政区名，即今日湖南、湖北地区。
5.张居正，又称张江陵，湖广江陵人（今湖北省荆州市）。明万历年间首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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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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